阿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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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依然在地狱努力工作(66)

大——house!


这是奴良家给东樨的第一印象。不需要过多的词汇来描述,只需要知道奴良家外观看起来很传统。


如果有人非想要东樨描述一下她的感受,那就设想一下你去同学家拜访,然后发现那里是可以媲美旅游景点的古建筑群。


青田坊和冰丽上前推开大门。“欢迎来到奴良家!”


一群非人规规矩矩地站在道路两侧。东樨怂怂地扯着陆生的衣袖边和其一起跨过门槛。她感觉自己就像误入电影的普通观众,接下来剧情发展显而易见。


果不其然,当他们刚踏进大门的地面上,就传来了事先肯定排演过多次,才能异常整齐且洪亮的声音。


“少主,东樨小姐!”


嗯……果然和东樨预期想得一样。可是能不能有些新意,电视剧的编剧都写烂了好吗?!


东樨看了眼陆生,然后立即将营业式微笑端到脸上。她不停地点头鞠躬回应。“你好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
那群本来规矩站好的妖怪们嗅着那股越来越近的迷人香味,渐渐开始不安分地躁动。


陆生叹了口气,扯着东樨的衣袖快步走过去。


虽然已经入秋,奴良家庭园里的植被依然郁郁葱葱。一个头部是草束的妖怪扫着没有落叶的空地。


陆生朝那个妖怪摇摇手。“纳豆,这是樨酱!”那位名为纳豆的妖怪拿着扫帚看向东樨,双脚不停地摩擦彼此。东樨也朝他摆手,“你好,纳豆先生。”


纳豆小僧朝东樨羞涩地微笑说了一句“嗨”,随后立即举起扫帚跑远了。


陆生扶额。“其实纳豆他……”“我知道。毕竟我是腓腓的半妖。”东樨说完看了一眼附近的灌木层。


“呀,你们挡住我看东樨小姐了。”“别急啊!”“轻点儿,轻点儿。”


灌木层哗啦哗啦响,一个外表像颗

毛球的小妖怪朝着东樨飞来。东樨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捞到手里。小妖怪在掌心里东倒西歪,神似喝醉酒的斑。


东樨用手指轻轻碰触小妖怪的身体。软软肉肉,就是颗有温度的毛球。“没事吧,妖怪先生或是小姐。”


小妖怪睁开黑豆大的眼睛看了看周围。它愣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东樨的掌心上,于是立即开始左滚右滚,后来可能是自我放弃了直接装死ing。


东樨蹲下来把小妖怪放到地上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它身旁。“很高兴见到你,但现在我该走了。”小妖怪听见这句话立即恢复精神,它紧紧抱住糖果蹭了蹭。


今天的东樨也依然受到妖怪们的喜爱呢。


奴良看着放弃挣扎归于本心的家人,看着对非人而言魅力极大的朋友。他习惯了,真的已经习惯了。每当这个时候,他总是被孤立在画面外。


陆生带着东樨左拐右拐,半参观半讲解。


“这里就到了。”


东樨整理一下服装,深吸一口气将微笑端到脸上。当然了,肯定不是营业式。陆生敲敲纸门,得到回应后才拉开。


“爷……”奴良的微笑还没来得及挂上脸,他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人正坐在自家软垫上。光亮无发的脑袋,眉间的红痣,似有似无的笑容……


“落雨大师?!”


东樨有些不太礼貌的想法。怎么老是你?秃然出现很惊悚的好嘛?!陆生的表情和东樨过于相似,两人都有些失态。


落雨大师朝站在门口的两个孩子点头。“又见面了,各位。近来还好嘛?”伸手不打笑脸人。东樨和陆生虽然快要受够了落雨这种不软不硬的态度,但还是依然朝落雨问好。


“啪!”陆生的爷爷滑瓢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。“为老不尊。每天这样阴阳怪气欺负孩子,还不如偷偷去陪着她。反正你这条烂命地狱都懒得收!”


落雨听见滑瓢的奚落并没有回应,只是起身就要往外走。陆生和东樨略显尴尬,侧身为其让出一条道。


落雨走到门口看着东樨笑了笑,陆生连忙防备地将东樨护到身后。东樨也不惧怕,只是有些不礼貌地直视落雨。


落雨这才转头看向滑瓢。“小奴良,我现在唯独不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

小奴良?东樨看了眼老人姿态的滑瓢,又看了眼落雨。这……


不可说。


莫非落雨是非人?可东樨在他身上没有闻到任何有种族特性的味道。如果说他是亡者,那也不对。他的心还在跳动只是过于缓慢。


待到秃然出现者彻底离开,东樨和陆生这才安心地坐到软垫上。


和普通的待客之道一样,滑瓢也以茶待客。东樨刚喝了一口茶水,滑瓢就开门见山直说了。


“在下求东樨小姐帮我在地狱找一个亡者。”


陆生听此情绪反应倒是最激烈的。他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,橙黄色的茶水顺着桌檐流下。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一声惨叫。“嗷!”


门外静候的冰丽大声说了句:“失礼了”,然后冲进来施展法力。东樨觉得空气中一阵清凉,紧接着许许多多冰块从天而降将陆生埋住。


东樨见怪不怪,熟练地将陆生从冰块里刨出来。陆生顶着软塌塌的头发被滑瓢瞪了一眼,随即自觉出门去换新衣服。冰丽也自知行为莽撞,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外拉上纸门。


滑瓢笑呵呵地说道:“让东樨小姐见笑了。陆生还是太不稳重。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。老朽已是枯木,虽说很快就会到地狱,但就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我要见的人。最近看樱看月越发想念,甚至还和斑一起醉酒。真是越来越糊涂了。”


说到这里滑瓢居然给东樨行了一个大礼。东樨连忙站起去搀扶。“您这是干什么?别这样啊!”


“我知道地狱和现世沟通困难。只希望东樨小姐能将一封信交给我的妻子—璎姬。”


东樨搀扶着滑瓢,“我答应您,您先起来!咱们慢慢聊。”


东樨坐在胧车上的时候,陆生就有意透露。哪怕东樨再笨,滑瓢这次见面的动机也大概能猜测出来。现世之人会托在地狱工作的东樨什么事呢?无非就是与有亲缘的亡者有关。


“我和璎姬……”


谈到和璎姬的过往,滑瓢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。他仿佛又回到了奴良组头领奴良滑瓢的时代,又回到了那与樱花和月夜相伴的日子。


璎姬也就是陆生的奶奶,在一次奴良组敌人偷袭本家的时候,为了保护那群弱小的妖怪们身受重伤。明明具有治愈能力的人最终却无法治疗自己的伤口。


“璎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鲤伴的孩子。她说……让我好好活着,直到真正的死亡来临。”滑瓢说到这里居然老泪纵横。东樨什么也做不了,她只能静静地等待这位老人舒缓情绪。


陆生换好衣服匆匆忙忙跑过来拉开纸门。“爷爷!你别劳烦……”他也看见了眼泪,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宽慰爷爷。


“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寻找璎姬奶奶。但……请允许我说句丧气话。这毕竟有段时间了,如果……”东樨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

滑瓢反倒笑了。“那就请樨酱把信给烧了吧。若菜已经去买菜了,今天就开心地欢闹一场吧。”他朝东樨眨了一下眼睛,又恢复平常老顽童的状态。


事已至此,东樨和陆生离开茶室。


滑瓢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,这是那天他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礼物。


璎姬会一直等待您,所以请滑瓢大人认真地活下去,替我看着奴良组、看着鲤伴也看着鲤伴的孩子。重逢的那天我们都要微笑啊。


“哗啦!”


黑田坊猛地来开纸们,“不好了,少主!若菜夫人又被奇怪男人缠住了!”他发现茶室里只有自家总大将,连忙鞠躬说了句抱歉又跑开了。


滑瓢淡定地将玉镯放回衣内,喝了口茶水。“又来了嘛?”


此时,放置佛像的房间内。


东樨经陆生允许拿出手机正在给怒目的佛像拍照。铜铸的佛像存在于寺庙中那绝不稀奇,但存在于妖怪大本营就有些了不同的意味。


佛像本应有的慈眉善目却变成了怒和邪。如果鬼灯见到它们应该会主动询问生产方地址,并订购一批同款作为手办收藏。


“前年家里进了小偷,一拐二拐绕到这个屋子居然当场失禁。”


东樨笑道:“不愧滑头鬼。”


陆生原本是单纯地把它当成笑话讲给东樨听。现在认真地打量这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佛像忽然悟到了什么。“爷爷果然恶趣味。”这些佛像就是不同动作的第六天魔王啊!谁家摆这玩意,还给它们打顶光。


一朵红色的花正在地上缓慢移动。近看才发现,原来是一只毛绒绒的妖怪正举着一朵和她相差太大的花。


东樨感觉脚下有东西在碰触,她低下头就看见这朵花。小妖怪艰难将花调整好角度,又一次和东樨对视。……


花落在地上,小妖怪连滚带爬冲到柱子后面。它探出头看到东樨把花拾起来,对它比了一个口型。“谢谢你。”


小妖怪这才慢腾腾地从柱子后挪出来。一步,两步……


“少主,快走!那个男人又来了!!”


黑田坊拉着陆生的袖子就往外跑,陆生也下意识地扯着东樨袖子。小妖怪看着三人奔跑的身影,它觉得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就如同那朵摇摇欲坠的花。


“俺心死了!”小妖怪发出醇厚的大叔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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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12-02